虽说以前也看过,但是看的时候完全就像是看新的剧。
除了自身记忆力问题😅,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第二季的质量和第一季完全没法相比。我才发现,原来美剧的这三部之前都看过了,但是我几乎所有的印象都还在第一季。
感觉这一季就在波澜不惊地推剧情,但是也还算是好看的吧。
最喜欢的一段

最爱的这一段话是shadow妈妈说的。这几年,看到一些关于种族歧视等社会问题新闻、历史时,我总是回想起这句话。
好好把这一段抄下来,记在这里:
那些男孩和警察,他们跟我们需求同样的东西。
被人重视,在这个世界有所作为,并且被人所爱。
他们认为自己认识你,他们的一生都在听别人讲你的故事。
然而你是那个故事里的敌人,那个会夺走他们一切的人,不让他们得愿以偿。
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很多认知都是谎言 ,但是你了解真实的自己。
音乐和代码

写代码和弹钢琴的画面来回切换
最近刚好和GPT聊到关于“语言塑造思维”的话题,于是看到剧里的这一幕又惊又喜。刚好将在GPT那里学到的在这里做一些整理:
萨丕尔-沃尔夫假说”(Sapir-Whorf Hypothesis)
学习不同的语言,不仅仅是学习一套新的词汇和语法规则,更是在学习一种新的思维框架、一种看待世界的新方式。 这个观点在学术上被称为“萨丕尔-沃尔夫假说”。
1. 空间与方向
- 英语/中文使用者:我们通常使用以自我为中心的相对坐标系。“杯子在我的左边”,“请向前走”。我们的空间感是围绕着我们自己的身体建立的。
- Guugu Yimithirr语(澳洲原住民语言):他们完全不使用“前后左右”,而是使用绝对的地理坐标系(东南西北)。他们会说:“你的南边脸颊上有只蚂蚁”,或者“把杯子往西边挪一点”。
- 思维差异:这意味着一个Guugu Yimithirr语的使用者,为了正常说话,必须随时随地对自己的精确地理方位保持清晰的认知。他们的方向感是内在的、永久开启的。而我们只有在看地图或需要导航时,才会刻意去思考东南西北。他们体验空间的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。
2. 时间的形态
- 英语/中文使用者:我们习惯于将时间想象成一条水平的线。我们会说“展望未来”(looking forward to the future),“回首过去”(looking back on the past)。
- 汉语使用者:除了水平线,汉语中还隐藏着一个垂直的时间概念。“上个星期”和“下个星期”。“上”代表已发生的,“下”代表将要发生的。
- 艾马拉语(南美安第斯山脉):他们的时间概念与我们正好相反。他们认为“未来”在“身后”,因为未来是看不见的、未知的;而“过去”在“眼前”,因为过去是已经发生、可以看见和回忆的。他们交谈时,会用手指向前方来指代过去。
- 思维差异:这些不同的空间隐喻,会微妙地影响我们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和处理方式。研究发现,讲汉语的人在被要求排列时间顺序的卡片时,有时会不自觉地纵向排列,而讲英语的人则几乎总是横向排列。
3. 物体的属性与性别
- 德语/西班牙语:很多语言中的名词都有语法性别。在德语中,“桥”(die Brücke)是阴性的;而在西班牙语中,“桥”(el puente)是阳性的。
- 思维差异: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实验,让说德语和说西班牙语的人分别描述“桥”。说德语的人倾向于用一些“女性化”的词,如“美丽”(beautiful)、“优雅”(elegant)。而说西班牙语的人则倾向于用“男性化”的词,如“坚固”(strong)、“巨大”(big)。他们并不是在有意识地这么做,而是语言的底层结构悄悄地给他们的联想染上了色彩。
4. 责任与主体
- 英语使用者:当发生意外时,我们倾向于明确指出行为的主体。比如:“John broke the vase.”(约翰打碎了花瓶)。这是一种强调“主事者”的句式。
- 西班牙语/日语使用者:在同样的情况下,他们更倾向于使用一种“去主体化”的表达。西班牙语会说:“Se rompió el jarrón.”(花瓶碎了,字面意思是“花瓶自己碎了”)。日语也会说「花瓶が割れた」(花瓶碎了)。
- 思维差异:这不仅仅是语法习惯。研究表明,这种语言差异会影响记忆和归责。说英语的人在回忆事故时,更容易记住是谁干的。而说西班牙语或日语的人,则更容易记住事情本身的结果。这在法律、保险等领域,可能会产生非常实际的影响。
音乐
音乐不传递具体信息(propositional information),而是传递情感信息和存在状态(emotional and existential information)。
- 它不描述“悲伤”:语言可以说“我很悲伤”。这是一种对情感的描述和标签化。
- 它直接“注入悲伤”:一段缓慢的、小调的音乐(比如贝多芬的《月光奏鸣曲》第一乐章)能够直接绕过你的逻辑大脑,激活你大脑中与悲伤、沉思相关的情感回路,让你亲身体验到一种悲伤的氛围和状态。它不是在谈论情感,它就是情感本身。
音乐的底层和普世性:
- 超越文化壁垒:虽然不同文化有不同的音乐体系,但对基本情绪的表达却惊人地相似。全世界的人听到高昂、快速的音乐都会感到兴奋,听到低沉、缓慢的音乐都会感到悲伤。你不需要学俄语就能被柴可夫斯基感动,不需要懂德语就能被巴赫的严谨和神圣所震撼。它的情感内核是普世的。
- 先于语言发展:在人类婴儿时期,在能理解语言之前,他们就能理解母亲哼唱摇篮曲中的爱意和安抚。人类的祖先可能在发明复杂的口头语言之前,就已经通过有节奏的呼喊和吟唱来进行集体的情感沟通和协调了。
- 与大脑的直接连接:核磁共振研究表明,听音乐激活的大脑区域,远远不止是听觉皮层。它会同时激活运动皮层(让你想动)、视觉皮层(让你产生画面)、记忆中心(海马体)和情感中心(杏仁核)。它是一种**“全脑体验”**,而语言主要激活的是特定的大脑语言区(布罗卡区和韦尼克区)。
代码
代码是一种极其特殊、混杂了纯粹逻辑与人类美学的语言。
代码是一种奇怪的混合体。它要求你拥有数学家般的严谨、工程师般的缜密,但最高境界的代码,却需要你拥有一位诗人般的审美、一位作家般的表达能力。
coding不仅是一种语言,它更是一种手艺(Craft),一种在严格的逻辑约束下,追求表达之美的艺术。它的终极目标,是写出能让机器高效运行,同时也能让另一个人的灵魂为之赞叹的“诗篇”。
芬尼根的守灵夜
最后,我们来聊聊这本神书。很幸运从GPT的聊天中拓展到了这一部分,大开眼界,但是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看…
《芬尼根的守灵夜》是作者乔伊斯心智的直接拓印。他把他所掌握的一切——几十种语言、音乐、历史、神话、神学、地理、家庭琐事——全部熔炼成一种前所未有的“语言”。
终极的“多语者”——语言的“量子叠加态”
乔伊斯没有在“使用”多种语言,他创造了一种泛语言(Pan-language)。
- 不是翻译,是融合:书中的词语往往同时是英语、德语、法语、拉丁语、希腊语、汉语、日语……的混合体。一个词可以同时有五六种含义,像一个“词语的原子”,其意义在你阅读时处于一种叠加态,只有在你的意识观测下,才会“坍缩”成某个具体的意义(但其他意义仍然潜在)。
- 例子:开篇第一句话的最后一个词 “riverrun” 贯穿全书,它既是“河流的奔跑”,也能让人联想到维柯(Vico)的历史循环论(ricorso)。全书的结尾是 “A way a lone a last a loved a long the”,这句话是不完整的,它需要连接到书的第一页开头 “riverrun, past Eve and Adam’s…” 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。
- 音节的召唤:书中著名的十个“雷声词”,每个词有一百个字母,是乔伊斯从世界上几十种语言中抽取“雷”这个词的发音碎片,组合而成的。比如第一个:
bababadalgharaghtakamminarronnkonnbronntonnerronntuonnthunntrovarrhounawnskawntoohoohoordenenthurnuk!这不是一个词,这是一个创世事件。
这正是:掌握的语言塑造现实。乔伊斯把他掌握的所有语言都看作是单一“人类语言”的方言,然后将它们全部打碎,重组成一个能描绘梦境和潜意识的终极语言。